春和景明

11.

异国他乡，冰天雪地，共处一室的男女，还有两杯威士忌，莫郁华觉得眼前的情形格外像电影。

“不愧是威士忌的发源地，这酒绝了都。”

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，周子翼脱了外套和围巾，只穿着一件打底衫，与莫郁华对坐在桌前。

莫郁华轻笑，抿了一口杯中的酒，她其实不太喜欢威士忌，它太烈了，酒精好像在唇舌间燃烧，入喉后口腔里残留浓烈的焦香。

“周子翼，你可以更坦率一点。”

周子翼看着眼前的女人，头发微卷，一副黑框眼镜遮了美丽的眼睛。周子翼回想高中时的她也是这副打扮，不一样的是她那时总低着头看书，好像直到高考结束那个夜里他才第一次对上她的眼神。

“你知道的，我爸妈那个情况，我从小就不太懂爱是什么。”因为家庭情况优越，身边很多人都讨好着周子翼，从小就被四面八方的关心包围，但却从来都觉得那些关心生硬无比，无论言语还是拥抱都是冰冷的，里面没有爱。

“后来长大了，我那些猪朋狗友告诉我，爱就是漂亮的女朋友。”周子翼乱七八糟的朋友还是挺多的，他们大都花心，专一如程铮的人在他们的圈子里真的很少见。

“我信了，听她们甜甜的说爱我的时候我也确实感受到快乐，可是那太轻松廉价了，那快乐退去后我只觉得无聊。无聊着无聊着就会想起你，想和你说说话，或者去看场电影吵一架。”

周子翼记得跟莫郁华一起去看的失恋33天，周子翼不喜欢文章那副贱贱的样子，莫郁华却被感动得嗷嗷哭。走出电影院后周子翼还在笑她，被莫郁华追打，他俩在深夜的街头嬉闹，像极了电影里的王小贱和黄小仙。

“渣男。”莫郁华作势要用手里的酒泼周子翼，可是杯子已经空了。周子翼抬手又给她倒上了一点。

“苏韵锦她们经常说你对我好，我知道，你对我是真的很好。可是我对你不好吗？你自己说，我请你吃过多少顿饭喝过多少次酒看过多少次电影？还有上次在酒吧，我是不是还救过你一回？这些都不算我对你好么。”

“你坏我的好事还好意思说。”莫郁华想起那次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前辈介绍的男生在酒吧联谊，气氛正好着，周子翼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把人骂了一顿然后拉着她就跑。搞得她之后道了好久歉。

“我不管，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，跟他一起喝酒肯定会出事的，绝了都。”周子翼抬手抓了抓头发，一害羞就抓头发，这个习惯他从高中一直保留到现在。“其实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跟我喝酒也容易出事，可是我就是不愿意让你跟别人一起喝酒。”

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夜的吻，有点尴尬。

“咳，说什么呢。我是想说，你对我来说很特别。”莫郁华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。

“我特别喜欢跟你在一起，喜欢听你说话，喜欢看你和苏韵锦叽叽喳喳讲悄悄话的样子。遇到事情我总是第一反应来找你，因为跟你在一起我很安心。连你骂我我都觉得开心，我知道你骂过我之后还是会来帮我，陪着我。”

“可是我太傻了，我什么都不懂，我不懂那张结婚证意味着什么，我跟家里赌气，我以为大家都会理解我，那不过是我勇敢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。这也不能怪我，刚说了，我是真的不太明白婚姻和爱。现在事情解决了，我这一次的愚蠢对我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，但更严重的是。”周子翼顿了顿，直接抄起酒瓶喝了一口。

“我居然蠢到看不清自己的心，蠢到以为我对你只是朋友的感情。”

“你快要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，我很慌，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你，正好陈洁洁的事情解决了，我想也许我也来都柏林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。”

“郁华，真的，在爱这件事上我真的是一个非常迟钝的人，如果我伤害了你那一定不是我故意的，包括我现在，我都有点，怎么说，语无伦次。”周子翼说着站了起来，走到莫郁华身旁，定定地看着她。

“我出车祸那次你在医院陪我，我就在想，下次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，可是你一直健健康康的，我也没有办法照顾你什么的。郁华，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吧。”

“我爱你啊。”

窗外的雪已经停了，朝阳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，温柔的照耀着辽阔的平原，都柏林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决定了这里雪下不了太久，太阳一出来房檐上的雪就开始化了，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来，打在窗台上。

“好。”莫郁华听到自己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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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胎solo还要写告白，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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